御手洗浅

永远不知道哪天会进什么坑,永远不知道哪天会从什么坑毕业,偶尔发牢骚,日语专业出身,劳资的头像就是劳资男人!

【最十衍生】【蒋贺】天涯海角

第二章

      一路骑回贺知书家所在的单元楼下,看着他的小书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蒋文旭非常自然地抬手揉了揉贺知书细软的头发。

      “小书,晚上好好睡觉,明早我来接你。”

      贺知书本想拒绝,可却被蒋文旭这一个摸头杀打断,等再想说话时却发现蒋文旭早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儿窜个没影儿了。

      直到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到自家防盗门外时,贺知书才意识到或许这次重生远不如他想像得那么糟糕。

      妈妈,爸爸,他们应该……

      捏紧钥匙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贺知书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下内心翻涌的情绪,稳了稳神,把钥匙精确地对进锁孔。

      咔嗒。

      门应声而开。

      熟悉的房间格局,整洁的客厅,色系淡雅的窗帘,摆放在架子上的陶瓷小人……这些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情景令贺知书心头一暖,尤其当他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翻看当天的报纸、母亲在厨房内精心地准备晚餐时,一股泪意从心头漫上眼底。

      恰巧此时,贺母端着刚出锅的糖醋排骨从厨房出来,看贺知书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呆立在家门口,将盘子放到餐桌上后,转身来到自家儿子身旁温柔地问道:“小书,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今天在学校有不愉快?”

      贺知书此刻再也压抑不住波动的情绪,抬起手臂将贺母紧紧拥入怀中,头轻轻地搭在母亲温暖的肩窝,声色哽咽地低声喃喃道:“妈妈,我好想你,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啊……”

      贺母也是一愣,虽然自己宝贝儿子一直是温和听话又积极上进的乖孩子,没有像其他家小孩那样有过什么叛逆期,但进入青春期以来随着自我意识的觉醒,和父母之间的相处也是拉开了距离的,然而今天这一遭举动确实不大寻常。

      “妈妈很开心呐,小书一直记挂着妈妈,看来妈妈没有白疼你哦。”

      压下心底的疑问,贺母柔声安慰道。她知道孩子大了会有秘密,做家长的有时无需多问,何况还是个准高三的孩子。

      听罢此言,贺知书不免又想到上一世父母的离世,这是除他和蒋文旭之间的爱恨纠葛外最隐秘的伤痛,沉浸在悲怆的情绪中,呼吸又重了几分。

      “光想妈妈不想爸爸吗?爸爸会伤心的。”

      看到儿子这样,贺父适时站出来缓和气氛。

      贺知书破涕为笑,松开手臂直视着贺父故作哀怨的脸。

      “也很想爸爸,爸爸妈妈我都很想。”

      爸爸还是那么幽默啊……

      看儿子的情绪恢复到平常状态,贺母忙招呼二人去拿碗筷准备开饭,嘴里还顺便念叨着最近的猪肉又涨价了,邻居家小胖又闯祸啦等家长里短;贺父表示为纪念儿子再现童年撒娇情景,想小酌一口黄酒解馋,但最终在贺母的凝视下选择放弃。

      贺知书盛完饭,回头看到父母间温馨的打情骂俏,终于扬起重生后第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

      妈妈,爸爸,再次回到你们身边,我很开心。

 

      这一顿饭吃得甚是满足。

      品尝到久违的味道那一瞬,贺知书明显地感觉鼻根有些泛酸,眼眶中的盈盈泪珠似又要呼之欲出时,却想到今天情绪失控次数太多,再要这么多愁善感下去,父母恐又要担心,忙暗中调整呼吸控制眼泪,没成想却被呛了一下,积蓄已久的泪也跟着阵阵咳嗽声顺势淌了出来。

      贺母忙轻轻给贺知书拍着后背,又眼神示意贺父快去倒杯水来。

      “别那么着急嘛,菜也不会长腿跑了,稳稳当当地吃。”

      接过父亲递来的水杯,贺知书轻抿了几口,算是缓过这口气了,见父母都有点紧张地盯着自己,不好意思一笑。

      “就是感觉好久没吃到妈妈做的饭了……”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竟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话虽这么说,贺母还是往贺知书碗里夹了块肉“学习学累了吧,来,多吃点补充营养,你看你最近又瘦了!”

      吃罢晚饭,贺知书本想去厨房帮忙洗碗,却被母亲给撵回屋里让他学习。揉着吃得有点撑的肚子慢慢踱回自己的卧室,贺知书也不着急打开书包翻出课本做题,倒是先半是认真半是怀念地打量起这个曾属于自己的一小方天地。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刚重生回到过去不足半日,让他立刻去算那些向量函数,着实有些为难人。

      惬意地往小床上一趟,贺知书侧过身子,眼神一一扫过房间的一切,当视线掠到书架上的一本书时,顿时像被施了咒般钉在原地。

      过了有那么一会儿,他才起身下床去书架旁拿过那本书,是一本简媜的散文集。

      贺知书眸色一暗,原来这时的他已经和蒋文旭成了情侣。翻开书,扉页上是蒋文旭漂亮的钢笔字,亦是他上一世久久未曾忘怀的刻骨铭心——你所到之处,是我不得不思念的天涯海角。

      年轻真好。

      年轻多好啊,鲜衣怒马少年时,敢想敢说敢答应,当年就是这么一本书一句话,贺知书便把自己那短暂的一生给赔了进去。

      随意将书放在一边,贺知书的目光又被写字台上的月历牌吸引过去。从重生到现在,贺知书都没搞清今天到底是哪一天,便顺手拿过来开始研究起来。

      最终确定下今天是6月13日,星期三。

      6月13日。贺知书轻声嘟哝这几个字,思绪又开始飘散开来。

      他忆起上一世的自己是在7月份和蒋文旭发生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欢爱。又破又旧的小旅馆,不知滚过多少具身体的平板床,蒋文旭攻势生猛且霸道,弄得自己疲惫不堪却又酣畅淋漓。

      蒋哥,你要对我好。

      贺知书自嘲地笑笑。当年的自己还真是少不更事啊,怎么就那么盲目地笃定那人会对自己好一生,前半生倒是真好,但后半生,出轨、冷漠、家暴,哪一项单拎出来都是一把尖刀,能给自己刺个遍体鳞伤。

      也不知是今天中暑留下的后遗症,还是想了太多往事,头开始有些隐隐作痛。贺知书索性去洗漱,然后和父母知会了一声,便关灯上床睡觉。

      一夜无梦。

      等第二天早上背着书包刚出门就看见蒋文旭拎着包子和豆浆跨坐在自行车上的身影时,贺知书先是怔愣了一秒,随即想起昨天二人分别时蒋文旭说的话。

      坐还是不坐,这还真是个问题……

      最终贺知书还是坐上了蒋文旭的自行车后座。毕竟,蒋文旭一关心起贺知书来,话就像开了闸的水库,这一度让贺知书怀疑上一世的蒋文旭到底有没有这股罗里吧嗦的劲儿。

      六月中旬的杭州热意渐浓,所幸自行车跑起来还能带起一两丝清风。蒋文旭车技不错,他喜欢骑快车,感受风的刺激,可如果车上要再坐个贺知书,那一切都要以小书为准。

      贺家和学校之间大概是二十分钟路程,蒋文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贺知书说着话,贺知书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地回应着。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个交通岗等红灯时,蒋文旭忽地转过头,冲后座上的少年神秘地眨眨眼:“小书,一会儿作业借我抄下呗?”

      贺知书脸色一沉。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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